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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 天下太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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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歌推門而入,秦武臉色陰沈,杯子應聲落地,在秦歌腳邊碎裂。秦歌不躲不避,迎著秦武的目光,坐在他手側的椅子上,眼神清冷,“要打要罵隨你,如果不解氣,你就一刀了解了我?”

“秦歌!你這是什麽態度!你知不知道你隱瞞身份,私自入軍,犯的可是殺頭的大罪!甚至我們全家都要受到牽連!你怎麽敢如此胡作非為!”秦武上去揪著秦歌的領子,恨不得直接讓人將她拖出去杖斃。生了這麽個難纏的主也不知道他上輩子遭了什麽孽!

“我憑什麽不能參軍?為什麽?就因為我是女的?女的天生就該結婚生子!天生就該嫁給男人?天生就該忍氣吞聲!什麽都不能想,什麽都不能要是麽?若我偏是不認命呢!我偏要參軍,偏要把我想要的爭到手呢?”秦歌凝著眸子,無懼無畏的看著她阿爹。一個兩個的都說不行!她到底差在哪裏?說到底還不是因為她是個女的!

“好好好!秦歌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,我倒是要看看,你到底能爭到什麽!我也看看你沒有我將軍府,你還能做什麽!你要留便留在這裏,就當我沒有你這個女兒,從今以後,你是死是活都與我將軍府無關!”秦武說完,頭也不回的往外走。那氣勢洶洶的架勢,恨不得要殺人一樣。真是把她寵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,不讓她吃點苦頭,她是不會長記性的。

秦歌低頭輕笑一聲,眼底酸澀不已。

翁宛翁看著秦歌,敲了敲秦歌面前的瓷碗。“你是哪裏不舒服麽?”抱著個饅頭已經啃了一早晨,一口菜都不吃,最怪的是這幾天,按時起床,按時睡覺,按時出早操,訓練,怎麽可能這麽聽話呢?

“關你什麽事!”秦歌不耐煩的看了眼翁宛夢,將手裏的饅頭扔在碗裏,又往校場走。

翁宛夢挑挑眉毛,也確實不關他的事,只要人不死就行了!

一晃兩個月過去,村子裏房屋已經搭建的差不多,挨著村子的堤壩也已經修建完成。都城下了新的命令,她們要前往百公裏外修建防禦攻勢。

最後三天營地放假,往日的人聲鼎沸轉眼就消失不見,微涼的空氣吸上一口都帶著寂寥的味道。翁宛夢昨天晚上人就不見蹤影,與秦歌交好的同僚要麽回家,要麽去了附近的集市,耍花酒去了。只有秦歌自己孤零零的坐在村口的秋千上,頭靠在繩子上,整個人無精打采,蔫蔫的像是被人丟棄的小馬駒,連擡頭的力氣都沒有。

“小姐,要不你去看看,我看秦小姐挺可憐的。”莞翠陪著雲寧曦頂著厚重的晨露站在村子入口的地方。

雲寧曦披著件白色的大氅,為了保暖,肩頭上邊貼了一層白色的狐貍毛,上邊沈著晶瑩的露珠。雲寧曦向前移了一步,地上留下灰褐色的腳印,周圍都是白茫茫的青霜。一串腳印從路口延伸到村口。

秦歌的秋千被人推起,又輕輕落下。秦歌凝著眉頭,單腳點地,生生止住秋千。她回頭看著雲寧曦,立馬轉頭就往回走。

雲寧曦連忙想要跑過去追她,手忙腳亂中,差點被石子絆倒。

雲寧曦已經閉起了眼睛,可還是被秦歌穩穩的接住。“寧……你站穩了!”

秦歌想喊雲寧曦寧姐姐來著,可想起那天她對自己的的態度,她就難過的快要死了。這人怎麽總是說來就來,說走就走,從來不在乎她的感受。

“歌兒,我好像崴到腳了!”雲寧曦整個人都靠在秦歌身上,手扶著秦歌的窄腰,隔遠看,兩個人明顯就是抱在一起的架勢。

“崴到腳了?”秦歌聲音高揚,有責備,但更心疼。她將雲寧曦扶到村口的石凳上,連忙蹲在她腳邊,去查看雲寧曦的傷勢。

看了半天,也沒瞧出個所以然來,心中愈發擔心,“不行,我去找翁宛夢。”

秦歌說完轉頭就要走,雲寧曦連忙扯住秦歌,“別!不疼了!”

“怎麽能不疼呢?剛才你都皺眉頭了!”秦歌以為雲寧曦是不想她擔心,不肯同她說實話,愈發的放心不下。

“真的不疼了!你看。”說著雲寧曦就在地上走了兩圈。

“你騙我?”秦歌突然反應過來,心中的火氣帶著焚盡荒野的架勢。她紅著眼眶不可以置信的盯著雲寧曦,那是她最信任的人,怎麽能騙她,怎麽能說不要她就不要她了。

“我沒有想要騙你,我剛才真的崴到了,只不過現在不像剛才那麽疼了!”

雲寧曦本是看著秦歌悶悶不樂,想要用這種小把戲哄哄她的,誰知秦歌竟然這般認真,現在不但沒有開心,竟然哭了起來。

“你就是騙我了!”秦歌抹了把臉上的淚水,兩個眼睛紅彤彤的看著雲寧曦。

“好!我騙你了!我錯了,我跟你道歉,你別哭了!”雲寧曦輕輕一扯,將人擁進懷裏,輕拍她的後背柔聲安慰。

“我不用你哄,你就是敷衍我,我是小狗麽?你想起來就抱抱我,不想要我了就把我扔了!”秦歌狠狠推開雲寧曦,滿肚子的委屈,苦水沒有地方倒。這人怎麽能那麽理直氣壯的只說一句道歉,她知不知道這段時間自己過得有多煎熬。一會兒想著要怎麽哄她,一會兒又想著雲寧曦若真的不要她該怎麽辦。腦袋裏兩個人不斷拉扯著她的神經,整夜整夜的失眠。

“秦歌!”雲寧曦蹙了下眉頭,聲音變得嚴厲。

秦歌蹙著眉頭盯著雲寧曦,薄唇緊抿,明明就是她的錯,為什麽還要兇自己?雲寧曦就是吃準了自己離不開她,就是知道自己永遠沒辦法對她生氣!

“歌兒,你莫要胡鬧了,我今日來是想同你說件事的,我再過五日就要回都城了,家中有事等著我處理。”雲寧曦想要摸摸秦歌的頭頂被她躲開。

原來是要同她告別的,怪不得,怪不得今天這麽好聲好氣的哄著她,要走的人何必呢?反正自己又留不住她,她的去留向來是憑她心意,永遠只有自己跟在她屁股後邊轉的份。

雲寧曦見秦歌低著頭不肯定說話,繼續開口,“歌兒,我……”

雲寧曦頓了頓,臉上漾起一抹微笑,只是這笑意中藏著說不清的苦澀,“今日是七夕節,我想去附近的集市看看,你陪我一起?”

“不去!”秦歌回答的斬釘截鐵,悶頭往住所走。

她走的又快又急,雲寧曦差點沒有跟上她。

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屋,莞翠自覺的守在門口。

“去吧!我想去,來了這江南一趟,我哪都沒有去過,整日待在客棧,甚是無聊。”雲寧曦擡手學著往日秦歌的模樣,扯了扯她的袖子,聲音軟糯糯的。

秦歌努努嘴哦了一聲,“那讓莞翠陪你去。”顯得十分傲嬌。實際上心裏早就樂開了花,雲寧曦竟然還會沖她撒嬌!!!!太陽打西邊出來了!而且寧姐姐那嬌滴滴的模樣真是禍國殃民啊!剛才氣的冒泡泡的人,因為雲寧曦的一句話,暈頭轉向,分不清東南西北。

“我想讓你陪我去,不行麽?”雲寧曦從背後抱住秦歌,頭抵在秦歌的後背上。聲音軟綿綿的,傳進秦歌耳朵裏,不由的讓她感覺耳朵發癢。

秦歌先是一楞,而後嘴角上翹,勾了勾唇角,她強忍著笑意,手捏著窗幔的金色流蘇穗子,纏在手上又放開,她賭氣的開口,“誰要陪你去啊!”還好雲寧曦在她後背,不然一定會看到她因為開心而露在外邊的整潔小白牙。

“你呀,我想你陪我去!如果你不陪我去,那我也不去了,我便在客棧再坐五天就是了!沒什麽大不了的。反正我為了某人已經在這荒山野嶺的地方,呆了小半年,不差這幾天。”雲寧曦說著松開手,轉身就要走。

秦歌感覺身後一輕,她連忙回頭拉住雲寧曦,“別……我帶你去就是了,說的那麽可憐做什麽?”

雲寧曦臉上笑意盈盈,烏黑濃密的睫毛輕輕彎起,她眼底發紅,輕輕應了一聲好。

雲寧曦跟在秦歌身後,看著她歡欣雀躍的樣子,終是沒有忍住,眼淚順著眼角滑落,沾濕了她雪白的大氅。再讓她任性一次,以後也不知有沒有機會騙這個傻瓜了。

“寧姐姐,你走快點,我們先去這附近的月老廟,我聽說那裏求的簽很靈的。”其實秦歌自從知道雲寧曦在客棧的時候,就將這周圍的好地方搜羅個遍。她就知道雲寧曦肯定又是大門不出,二門不邁。

雲寧曦那個人很悶,之前在都城的時候,她除了吃飯睡覺,剩下的時間都用來讀書,早上讀晚上讀,恨不得把藏經閣吃進去一般。她讀書的時候又特別認真,誰都不能打擾。只有秦歌例外,她總是想著各種理由,把人從書房騙出去東跑西顛。雲寧曦也每次都由著她,唯獨對她特別,也只有在秦歌面前,她會笑的特別開懷。

“我們去月老廟做什麽?又不是夫妻!”雲寧曦無奈的搖搖頭,都不知道這秦歌的小腦袋瓜裏裝的什麽東西。

“誰說月老廟只有夫妻能去的!我們也都未出閣,就不能給自己求個姻緣?”聽見雲寧曦的話,她不由的腳步一頓,連忙開口解釋,生怕雲寧曦想多了,覺得她別有所圖,又要時時刻刻躲著她。

求個姻緣?雲寧曦秀氣的眉毛,微微隆起。秦歌這姻緣求的又是她和誰的?

秦歌進了寺廟每個佛都要拜一拜,這邊的管財運,這邊的管官運,這邊的管健康……

雲寧曦從來不信這種東西,她便站在門口等著秦歌。

“姑娘,我看你似是在等人,恐一時半會兒出不來,不如坐在這裏,讓老朽蔔上一卦?”在寺廟門口的老者笑瞇瞇的對著雲寧曦的方向,身上穿的破破爛爛,晚上蒙著一塊黑布。旁邊立著一個牌子,上邊寫著剛勁有力的七個大字,江南第一神算子!

雲寧曦的視線從破舊的木牌上移開,看向對面的老人家,微微搖頭,“不必,我向來不信這些。”

“既是不信,你又為何踏進這扇門?”雖是雙目無法視人,但老者的態度卻顯得不卑不亢,沒有那些個江湖道士的坑蒙掛騙技巧。

雲寧曦停頓了兩秒,不回他的話反問他道,“大師既稱這江南第一神算子,可否告知小女子,這卦若補出非善卦,可解得?”

對面的老者哈哈大笑,“姑娘,生死有命,富貴在天。我一介凡夫俗子,如何改得了命數?”

“既是改不了,我算與不算又有何區別?”雲寧曦眉毛輕挑,這江湖術士倒很是誠實,比那些自稱上可通天,下可通地的神棍好多了!說完她便轉身欲去尋秦歌,卻被那人叫住。

“慢著,姑娘今日你我有幸遇見便是緣分,不如我送你一卦如何?”老者仍舊不肯放棄。

雲寧曦微微一笑,朝著老者走過去,坐在她的對面。

老者雖看不見但對雲寧曦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,他在自己的桌前指了指,“姑娘選一樣你喜歡的方式,我可幫姑娘看看。”

雲寧曦隨手指了指簽筒,老者便把簽筒準確的遞到雲寧曦手邊。

雲寧曦蹙了下眉頭,懷疑他到底是不是失明。

老者解下眼睛上的黑布,“不必懷疑,老朽天生異瞳,無辨色彩。”

雲寧曦定睛去看,饒是她身經百戰,也被眼前這人的眼睛嚇了一跳,這人竟然沒有黑色的瞳孔,只有白色的眼仁。很顯然這不是傷的,必是天生。

雲寧曦半信半疑的搖了下簽筒,一根紅色的簽子應聲落地,老者撿起,握在手中,問到,“小姐想要蔔算的是何事?”

“我……”雲寧曦猶豫片刻,才接著說道,“我求姻緣。”

“姻緣?”老者無奈的搖搖頭,將手中的簽字展開,遞給雲寧曦。上邊只有用紅色朱砂筆寫著的六個大字,“鏡中月,水中花。”

“小姐聰慧過人,我想無需我多言了吧!”看著站起身,收拾卦攤似乎是準備離開。

一切收拾妥當,他起身前看向坐在凳子上執著盯著簽字的雲寧曦開口,“小姐何不測測這天下萬民倚賴之事?”

雲寧回過神,轉身朝著秦歌祭拜的廟宇走過去,起身時望著老者,臉上帶著化不開的愁緒,她微微嘆息一聲,方才開口,“這天下與我何幹?”

看著雲寧曦離開的背影,老者無奈搖頭。

“寧姐姐,你也快拜拜,說是這裏的月老廟很靈驗的。”

雲寧曦本是站在門口,卻不成想被秦歌一把拽進了廟內,按在了蒲團上。滿臉希冀的看著她。

雲寧曦寵溺的敲了下她的腦袋,才在秦歌的註視下雙手合十,緩緩閉上眼睛。

秦歌心滿意足,嘴角上揚,也跟著閉上眼睛。

她有很多願望,第一個願望是希望她能和寧姐姐永遠在一起,第二個願望是希望父母身體健康,第三個願望是希望寧姐姐所有的事情都能心想事成,第四個願望是希望她爹爹不要生她的氣,第五個願望……

雲寧曦睜開眼睛,嘴角微微彎起,溫柔的註視著旁邊虔誠認真的秦歌。不知道她有多少個願望,竟然許了這麽長時間,也不知這般跳脫的孩子心性,什麽時候能夠收斂。

秦歌願望剛許到一半,就忍不住瞇著一側的眼睛,打量雲寧曦,看見雲寧曦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,她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去看她,感覺那視線火辣辣的,烘的她臉都有些發紅。

終是有些扛不住,她哎呀一聲,連忙抱住雲寧曦的胳膊,俏皮的眨眨眼,問到,“寧姐姐許了什麽願望?這麽快就完事了?”

雲寧曦伸手食指將秦歌的腦袋從她的胳膊上推開,似笑非笑的看著她,“男女授受不親,青天白日,朗朗乾坤,公子這是做什麽?”

秦歌微微一楞,做賊心虛的四下張望一番,連忙乖乖在一旁站好,都是她粗心大意,為了不被同僚發現,她今日仍舊是女扮男裝,看見雲寧曦她忍不住親近,竟然忘了這茬,真是該死,這要是讓別人誤會了雲寧曦可怎麽好。

“姐姐,對不起!對不起!我以後保證離你遠遠的。”秦歌一邊道歉一邊又習慣性的想要去拉雲寧曦的衣服撒嬌。手擡到半空中被雲寧曦拍下去,還不忘嗔怪的補她一句,“屢教不改。”

可聽著語氣卻怎麽也不像是責怪,反倒是帶著兩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嬌氣勁。與在旁人面前的雲寧曦判若兩人。

站在門口等候的莞翠頭垂的很低,要是現在有個洞,她肯定早就鉆進去了,完全不敢正視雲寧曦和秦歌兩個人。

以前吧這秦歌穿著女裝,兩人站在一起,兩朵嬌花,平分秋色,關系親近著到不覺得有什麽。可現在秦歌青衫折扇,星目劍眉,雌雄莫辨的還是這般膩歪,總讓她覺得有些不得勁,特別是她家小姐看秦歌的那種眼神,含情脈脈的樣子,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看情郎的呢!

莞翠一個嗚呼哀哉,連忙拍了拍自己的臉頰,試圖讓自己清醒,腦袋裏也不斷鞭笞著自己骯臟的靈魂!不讓自己瞎想!

“寧姐姐,你告訴吧!求求你了,你說了我就告訴你我許的願望還不行麽?”秦歌亦步亦趨的跟在雲寧曦身後,想拉她又不敢。委屈巴巴的跟個小狗似的求著雲寧曦將自己許的願告訴她。

如果雲寧曦的願望不難實現,說不定她就可以幫她了,這樣也算是給她一個驚喜的吧!她希望雲寧曦開心。而且她心裏也有些小算計,這是月老廟,要是雲寧曦真的看上了哪家的公子,許願要和他百年好合,那……秦歌心裏發悶,不敢繼續再想。

“我才不想知道你許了什麽願呢!”雲寧曦抿著唇,癟著笑,可彎彎的眉眼,還是洩露了她此刻的開心。

“那可以換一個交換的條件,只要你說了我就答應你,這樣行麽?嗯?快告訴我吧!”秦歌還是沒忍住,趁著四下無人,靠近雲寧曦,借著袖子遮擋,勾了勾雲寧曦的小手指。

“這麽想知道?”雲寧曦打定了主意要都秦歌的時候,對方保證乖乖上套。

秦歌嗯聲,連忙點頭,眼睛亮晶晶的。

“天下太平。”

只四個字,不由的讓秦歌繡眉緊蹙,什麽呀!怎麽會有雲寧曦這麽沒趣的人,這明明是月老廟,做什麽許天下太平這種願望!不過好在不是許了和哪家的臭公子哥有關!她勉強接受吧!不過能不能實現這個……秦歌擡手摸著下巴,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拍拍胸脯,“這個願望,我幫你實現好了!”

雲寧曦噗嗤一聲沒忍住笑出聲,嗔怪的說道,“就會說大話!”

“怎麽是大話呢?”秦歌不服氣的努努嘴,她將來可是要上戰場的,給雲寧曦打出一個天下太平有什麽不可能的!

“好,那我等著!”雲寧曦無奈的搖搖頭,兩人一路往山下走。

山路陡峭,秦歌走在前邊,雲寧曦被秦歌護著走在後邊。

“你不用拉著我,我自己可以。”雲寧曦想要把手從秦歌那邊抽回來。

秦歌有些不開心,不過還是聽話的松開手,但整個人都悶悶不樂的。

“歌兒?你吃不吃糖葫蘆?”雲寧曦看著氣鼓鼓走在前邊的人,只好拿吃的哄她。

秦歌不理她,走的更快了。

兩人拉開距離,秦歌突然被一個女人攔住了去路,“禾公子,真是有緣,我們又見面了。”

對面的女人臉色紅撲撲的望著她,既驚喜,又意外。

秦歌面色不善的看了他一眼,往後退開一步,“我們認識麽?”

“公子貴人多忘事,我們之前在客棧裏見過一面的。”也不知是不好意思,還是有些緊張,她掏出懷中的手帕,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。

“抱歉,我不太記得了,不知姑娘找在下有什麽事?”秦歌仔細搜索了一番,還是沒有記起眼前之人,不過對方知道自己姓禾,恐是之前確實見過的。

“公子當下可忙?”

秦歌回頭看了眼遠處站著的雲寧曦,兩人視線相撞,雲寧曦不著痕跡的躲開。

“無事。”秦歌氣惱,口是心非的回她。

“真是太好了,那不知公子可否賞臉,和我一同前往山海樓,那裏有新出爐的桂花釀,你定會歡喜的。”女子語速及快,生怕說的慢了人就跑了一樣。上次只問了公子名姓,卻不知人在何處。回家的蕭堇姝,坐立不安,派人四處尋人,卻是無果。沒想今日竟然就這般撞上了,她的欣喜激動可想而知。

秦歌氣惱的咬緊銀牙嗯了一聲,薄唇抿成一條線,跟著不認識的女人便離開。

“小姐,人都走了!”莞翠在旁邊拉著雲寧曦想要跟上去。

雲寧曦抽回手,回頭朝著相反的方向走過去。兩人在匆匆而過的人流中愈行愈遠。

秦歌沒走兩步就有些後悔,可回頭的時候早就不見人了。

雲寧曦坐在客棧裏,燭火搖曳將她單薄的身影打在墻壁上。窗外明月如勾,星芒閃耀,樓下街市燈火通明,人生鼎沸。將這一室的孤寂淹沒。

“小姐,別喝了,我們去找秦小姐!”守在一旁的莞翠實在看不下去,從做寧曦手中奪過酒杯,拉著她往門外走。

小姐什麽時候這樣子過?為了個沒良心的秦歌,竟然不惜拿自己的身子糟蹋。

雲寧曦蹙著眉頭不肯起身,“莞翠,坐下陪我一起喝!”

“小姐……”莞翠剛想開口勸雲寧曦,門外就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。

莞翠打開門便瞧見門外站著蕭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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